貪婪

(照片取自網路)

『陳經理,你不是說要來練武術嗎?』我看到在木馬公司工作的陳經理,上次他才說想一起練功,但是人卻沒來。
『老闆變了。』陳經理看著桌上的杯子,答非所問。
『變什麼,沒發獎金給你嗎?』我坐到他旁邊的椅子,拿咖啡來喝。
『……….』陳經理沈默不語,沒回答我的問題。看來有點麻煩。
我嘆了一口氣,說:『你不要害我文章開頭寫的很像呂秋遠律師好嗎,搞得一副要幫你心理輔導一樣,我是投資人耶!』

『是跟投資有關,你知道我們公司這兩年獲利大提升吧。』陳經理說。

『我知道啊,恭喜啦,兩年前eps才0.8,去年1.6,今年看來又會成長一倍,強啊!』我知道木馬公司雖然是電子產業,但是經營項目根本和傳產沒兩樣,就一些零組件。

雖然公司年年獲利,但是roe一直在4%-8%徘徊,假設今年成長力道也算進去,roe頂多12%,不算多好。而且現在已經是獲利高峰了,未來不可能再成長了。

這些話我當然不會說出口。

『以前老闆從來不上雜誌,自從認識了W雜誌的L先生以後,L先生一直報導公司的獲利,雖然公司真的獲利成長,但也沒必要這樣誇大,今年eps是可能有3.5以上,雜誌不斷鼓吹本益比還很低,未來獲利還會提升,把成長力道算進去,股價還很便宜。』陳經理說。

『嗯哼,不過這種事情很常見啊。』我說:『某些無良雜誌會寫的誇張點,投資人要有自行判斷的能力』雖然我知道實際上一堆投資人根本沒有判斷力。

『但是老闆以前不碰股票的。』陳經理有點情緒上來『L先生介紹他認識J大師的團隊,老闆就開始變了,我們內部的人都受不了了。』

『你說是那個容易情緒激動的J大師啊………』我心裡暗罵了一聲『這個J大師雖然這幾年比較沈靜一點,但是它可不像X大吐嘲的那樣肉腳,他們資金雄厚,頗有本事。』

『是啊,J大師拐彎抹角的告訴老闆,公司就算拼了命頂多稅後淨利10E……』

『但是市場炒作一下,馬上就能在股市撈十億,賺的比公司拼本業還多,對不對?』我插嘴。

『你說的沒錯,但是老闆以前不會這樣搞,現在看他一臉貪婪的樣子,真的很受不了。他以為我們看不出來,但是我們都知道。』陳經理繼續說:『我們為公司賣命了這樣多年,老闆賺得多我們也不介意,畢竟公司是他的,我很不爽的是他真的變了個人,不是我認識的老闆。』

『陳董年紀大了,是吧。我想它可能也沒以前的拼勁了,拼到累了以後如果遇到幾個貪婪的掮客來慫恿一下,結果就是這樣。』我說『而且上市公司老闆都很愛面子,大家都喜歡比股價高低,因為這看起來最直接。』

『我問你一件事情,你們投資人怎麼看老闆的誠信,老闆變了你怎麼知道?』陳經理抬頭起來看我。

『沒辦法看。』我老實說『誠信這種抽象的事情根本很難判斷,有些人就算做壞事也不覺得自己很壞啊,還認為自己是大好人。』

『總有些指標吧?』陳經理說『很多人不是看董監事持股嗎?』

『董監事持股只是低效用指標,大部份炒股的都會設其他投資公司來操作』我說:『而且董監事也會質借股票,和銀行借錢炒自己的公司,台股歷史上很多這種事。』我沒說的是,黑暗手法還有很多招,但是說了也沒用。

『嚴格說來,老闆誠信就只有看經營成果才能知道,成果好,一切好。』我繼續說:『我當然希望能投資有誠信的好老闆,不過我是投資人,將本求利,要把資金運用到有效果的地方。就算老闆有誠信,經營成果差有什麼用?』

『如果你的持股經營變差怎麼辦?你不會不爽嗎?你要怎麼處置?』陳經理繼續問。

『就賣啊,想那樣多幹嘛。』我說:『好的投資人是進退有據,不是一直持股不動。』

『但是我不是投資人,是公司老員工之一,奇檬子會很不爽。』陳經理說。

『那我也沒辦法囉,你只能找人心理輔導了』我雙手一攤,投降。

『……….』陳經理不語。

『練功時間到了,你到底要不要一起練武術啊?』我拿起裝備袋,不能讓教練師兄等。

『你剛才說那個呂秋遠律師,能不能介紹一下?』陳經理問,這傢伙根本沒聽我講話。

『靠北,我不認識啦,你自己去找他的FB』